Brilliant Bry *：歡樂吧！生命

第一次

一九九四年，當我才剛剛滿二十歲的時候，有機會到美國參加學生活動，所以就前前後後在美國停留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當然，蔡老爹覺得這個小孩暑假在國外真是玩太爽了，硬是把我的回程日期往前提了兩三天（這樣他也高興就是了！），然後要我早早打包離開舊金山。

那時候，我也才不過出國第六次，所以就早早神經緊繃地開始準備。那是個回程還需要打電話再確認機位的年代。所以，當我打電話去進行「再確認機位」這個動作的時候，我順便問了問，「請問一下，你們幾時開櫃呀？」得到的回答是「班機起飛前三小時」。

於是，我就在班機起飛前三個小時到達了舊金山國際機場，準備check-in。站在櫃台前，我向櫃檯人員詢問，「可以給我一個非吸菸區，靠窗的位置嗎？」是的，那是個飛機上還有吸菸區的年代！

但是我得到一個冷冽的回答，「我們只剩下一個吸菸區的位子！」

我嘗試著詢問，「不是才開櫃嗎？怎麼只剩下一個位子了？而且我真的不吸菸，怎麼辦？」

又一個冷若冰霜的回答，「要不要隨便你呀！」

「我能夠不要嗎？」

「那你今天就不要飛回家呀！」

好吧，我只好認了！拿了位子，然後這時候，櫃檯要把入境美國時候填的白卡收回。去過美國的人都知道，入境的時候所填寫的那張白卡，一般是會被移民關人員用釘書機釘在護照的某一頁上（那時候是這樣啦！），然後那張白卡比護照內頁還要厚，加上美國用的釘書針又很大力，所以不小心拉扯的時候，護照內頁就會毀損。是的，那位櫃檯人員粗魯地撕去我的那張白卡的時候，就順便把我護照的那張內頁給撕去了一角，所以，一本護照之中有著美簽的那一面就去了五分之一。

我沒有聽見道歉，也沒有看見他有什麼反應，護照就這樣夾著登機證被丟還給我。

雖然這個櫃檯人員是個非裔美國人，但是我覺得長榮既然要飛美國，就要對這種服務水準有所擔當和訓練，怎麼會這樣呢？好吧！那時候我只是一個初次到美國的二十歲男孩，還不懂得找對方經理聊聊天，所以就這樣悶悶地拿著登機證和被撕毀損的護照去候機。

上了飛機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所謂的吸菸區只是這「客貨」機最後一排，空中廚房兩旁的六個位置。因為後半截被改成貨艙，所以客艙比較短，最後兩排的中間是空中廚房，空中廚房前面中間的兩排八個位置被布幕隔了起來，作為機組員的休息空間。而兩旁最後一排，美邊各三個的位置則就是「吸菸區」。

一個只有六個吸菸區位置的客機是不是全面禁煙算了？（好吧，飛機是人家的，我們也就不要跟人家吵這個！）

飛機飛上天之後，用完了餐，大約是進入加拿大溫哥華那附近的時候，前面開始有客人一直到後面來。我的位置是客機右側最後一排三個吸菸位置的中間。我的兩邊坐著一個越南人，另外一邊則是一個菲律賓人。他們準備拿起煙來抽的時候，自然也遞給我，問我要不要來一根。我跟他們說，我不吸菸。他們很訝異，怎麼不吸菸的人會劃到吸菸區的位置呢？然後，我把前面的故事說了一次，他們覺得很不可思議。於是，他們說，他們會盡量克制他們的煙癮，少抽一些。要抽的時候，他們也都會撇過頭去，哈了兩口就趕快熄滅。我覺得他們這樣也真算是體諒我了！

不過，前面從非吸菸區來的客人可就沒有那種體諒。因為旁邊兩位不講英文，前面的台灣客人自然找上我。他們會說，「先生，可以跟你換一下位置嗎？我想要抽根煙。」我當然會回答，「沒問題，但是我就去坐你的位置，你等到接下來有人要抽煙的時候，再跟他換位置吧！」但是，這些個台灣人就覺得我很「難搞」，怎麼這麼「難溝通」！？

接下來，他們就去找了空服員和座艙長來「規勸」我。我記得他們那時候用的話語是「請你要體諒前面非吸菸區的客人有吸菸的需要。」真的是很可笑的邏輯，如果有吸菸的需要的話，怎麼會去劃非吸菸區的位置哩？他們又說，「因為沒有人想要忍受長達十幾個小時的煙味呀！」更好笑，那貴公司如果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開闢「吸菸區」哩？

然後我建議，「那好吧，他們要吸菸的話，我就先去坐你們空中廚房前面那兩排的空位好了！等你們機組人員要休息的時候，我再回來！」但是，我的建議馬上被斷然拒絕，「那些位置你絕對不可以坐！」

「好吧，那我就不要跟他們暫時換位置。要換，就是換一次，到台北。」
「先生，你這樣很蠻不講理喔！」
「你去怪你們的櫃檯吧！我起飛前三小時去劃位，她說只剩一個吸菸區位置，硬要我坐這裡的！」

回到台北之後，我嚴重警告那個硬是把我的班機提前兩三天的蔡老爹，「以後不准在未經我同意之下，調動我的行程！」然後，我也養成了以後入境美國，再出境之前，一定會親自小心翼翼地把白卡拆下來，免得我的護照又被某些粗魯的人員給毀損了！

至於長榮，當然是直接列為「拒絕往來戶」，糟糕透了！

第二次

一九九九年二月，我決定去舊金山過新年。剛好我大姨丈和大姨媽要回台北省親，我就自願去幫他們看房子。好幾個月之前，我就請旅行社訂了四家航空的位置：聯合，候補；國泰，候補；華航，有位；長榮，有位。

一直到最後臨開票的時候，聯合和國泰都還是在候補的狀態。所以，只好考慮華航和長榮了！那幾年，剛好是華航掉飛機掉的很勤的時候，所以，千不願，萬不願，就只好選長榮了！（所以，我深深知道一個糟糕的爛選擇夾雜在一群選擇之中的痛苦呀！）

去程還好，唯一的笑點是空姐遞給我一份西班牙文版的入境白卡。當然，我作弄了她一下，按了服務鈴，然後用西班牙文跟她說，「我要一份英文版的」。她當然是紅著臉，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然後我就用英文說，「我要一份英文的！」

也很奇妙，在長榮（這個台灣籍的航空公司）班機上，講英文的待遇是明顯地比講中文（普通話）好。很奇妙，我就一直覺得這是家「崇洋媚外」的公司，怎麼我在台籍航空上面需要講英文來得到比較好的服務和態度呢？真是「莫名其妙」！

不過真正的衝突點又是發生在回程。

回程check-in的時候，我同樣又是三小時前到了機場。這次沒像上次那樣慘痛，至少有前面靠窗的位置。不過，櫃檯人員對我的行李很有意見。

我帶了一大件，34公斤。櫃檯人員跟我說，「先生，你這樣超重喔！要罰錢！」我聽了當然很不悅，「你們的行李限制是兩件，每件可以32公斤。所以這樣怎麼會算是超重呢？你頂多要求我分裝，把兩公斤另外包成一件呀！」

那個人很心不甘情不願地在我的行李上面貼了「Heavy」的標籤，沒有再說話。

因為我之前就把白卡拆下來夾在護照裡，所以當然也就沒有護照內頁被撕毀的風險。我正以為一切都順利地進行著，準備拿回護照和登機證以及行李托運收據，轉身離開的時候，才走了兩三步，就聽見後面的櫃檯人員以廣東話國罵開罵了，大意是說，沒有看見過那麼「刁蠻」的客人云云。

我和送機的表姊和表姊夫當然轉過身來，用廣東話回應，「請你們放尊重，客氣一些！講話不要太過分！」

很誇張吧！我不覺得我與他對於行李超限的爭執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但是如果這樣就算是刁蠻，我也不在乎。可是，一個櫃檯服務人員可以用髒話與客人對罵，我就很懷疑這種航空公司有什麼「服務水準和品質」可言。

所以，事不過三，從那次之後，我就再也不坐長榮了。為什麼？因為發生衝突的機率是百分之百，而且我並不想要在我旅程開始或是結束的時候，有任何機會發生這種讓人不快的事情。況且，我坐其他家航空公司，無論人家是大公司還是小公司，從來沒有發生這麼多「詭異而且莫名其妙」的爭執。

對於他身為一家台籍航空公司，卻只會對「外人」好，我覺得無恥。而他的服務水準和品質的糟糕已經到了我不屑的程度。我完全不想要第三次浪費任何金錢和時間在一家無恥又不屑的航空公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