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篇文章是跟【盛夏光年】多少有些關係。這篇文章包括兩部份:一部份是關於我和布魯斯之間的驕縱對話記錄;另一部份則是草草地說一下對於電影的觀感。)

在從香港到東京之間,我在台北做了兩個晚上的停留。第一個晚上,帶著蔡媽媽回到台北,晚班飛機,回到家光是整頓行李還有房間之後,就已經三更半夜了。早先在離開歐洲之前,我就約好了布魯斯和愛德華隔天晚上吃晚飯。

<出發前一星期,荷蘭某天早上,台北當天的下午>
布萊恩:下星期三晚上要一起吃飯喔!不要忘了!
布魯斯:好。
布萊恩:你和愛德華要來大直喔!?
布魯斯:並沒有。
布萊恩:早兩個月前,你不是說地點任我選嗎?那時候我就選大直呀!
布魯斯:去大直要吃什麼?
布萊恩:…(踟躕了一下)我想想。
布魯斯:不用想啦,來西門町吧!我們去吃咖哩。
布萊恩:也好呀,那就去西門町吃咖哩吧!(真是隨和呀!)
布魯斯:吃完還可以去看【盛夏光年】。
布萊恩:好。
布魯斯:台北就是這麼方便,吃飯和看電影可以在方圓四十公尺之內一起解決。你們低地國有什麼?什麼都沒有那麼方便吧!
布萊恩:…(隨便你說啦!反正我是拿台灣護照,只是現在不住台北而已,你有啥好跩的!?)
<隔了一陣子,之間兩個人又扯起某食物鏈底層國家無趣的食物種種。>
布魯斯:等一下,(開始蕭機掰起來)我又沒有說要跟你一起去看盛夏光年!
布萊恩:(你跩呀!)我也沒有說要跟你一起去看呀!
布魯斯:(繼續蕭機掰)那你剛剛在說什麼「好」?
布萊恩:(心底狂笑,這要打敗你也太簡單了吧!)那個「好」是許可呀!我「批准」你吃完咖哩之後去看電影呀!我也「批准」你去看【盛夏光年】。
布魯斯:…(其實心裡一定充滿幹意,竟然又不夠布萊恩驕縱…)哼!

話說我們三個人就相約西門町準備去吃咖哩了。愛德華最守時,七點整就到了。那個時候,布萊恩正在同一條街,但是另外一頭的屈臣氏買染髮劑。然後我就接到了布魯斯的電話:「我還在公司,準備要離開了,你們先去吃,不要等我。我半小時之後就來!」真是毫不意外。每次跟布魯斯約在週間的晚上,他八成都會遲到。通常是五分鐘之內啦!不過,好處是他要是會遲到稍稍久一點,都會先打電話來告知。(也OK啦!)所以,愛德華就先上樓去餐廳了。我匆匆結了帳之後,也從街的另一頭走過來,到達。然後我們當然就是先點菜,先吃了!

布魯斯終於風塵僕僕地抵達的時候,我們早就吃完了。而且,就如我們事前所預料的,從新店到西門町要是下班時間只要三十分鐘,那還真是神奇呢!(那布魯斯你就可以上封號叫傑克了!)所以,當然是又晚了十五、二十分鐘。我和愛德華兩個人一樣有說有笑地一面聊天,一面吃飯。之後,我們也不介意飽著肚子看布魯斯一個人吃飯啦!布魯斯也很有誠意地最後直接拿了帳單去買單。(對,遲到的人就是要請客!這是多年以來的規矩!很好,很好!)

之後,就是我和布魯斯兩個人去看電影。工作累了一整天的愛德華就先回家去了。我鮮少和布魯斯一起去看電影。因為那個人呀,很挑剔,某些片(或是某種片)他是不願意上電影院去看的。而且,要是男人跟他約會跑去看電影,基本上應該被扣分扣很多…我們先走到隔壁的絕色影城去買票,然後還買了汽水和爆米花(與荷蘭相比,還真是價格實惠-俗嗝大碗啦!),看看時間還早,也跑去隔壁的索尼去看有什麼新鮮貨。(啊,台北西門町還真是好逛耶!)

好了,進入正題說【盛夏光年】這個電影吧!

故事圍繞著二男一女打轉。用著太陽系裡恆星、行星和彗星的比喻來看待這三個人:余守恆(張孝全)、康正行(張睿家)和張嘉慧(楊淇)是再也明白不過的暗示。兩個男生從小學被老師指定做朋友,然後高中的時候加入從香港回來的女生。嘉慧喜歡正行,找他一起蹺課到台北。正準備獻出第一次的時候,正行才發現自己喜歡的是男生,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守恆。之後,嘉慧想要知道自己喜歡的男生所喜歡的是怎樣的男生,於是也開始認識守恆。兩個人漸漸產生情愫。上了大學之後,三個人在台北對於另二方,有一方是自己珍惜的朋友,有一方則是自己愛戀的對象,但是每個人都各自暗暗進行。這樣的關係在學期最後攤牌…

整部影片,色調湛藍。就像是一段一段又一段的音樂錄影帶或是偶像劇一樣。很容易讓你對其中一段產生共鳴。是的,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我們也掙扎過。我們也暗戀過。我們也坐在自己暗暗喜歡的人騎乘的機車的後座,想著,手該放哪裡?手可以放哪裡?我們也曾經跑進圖書館去看某一個櫃子上排列整齊的同志學書籍,但是又怕拿一本下來翻著,要是被人看見,那就出櫃了…許多曾經也做過的蠢事,現在回味起來,自然覺得當時真不知道在矜持還是在害怕什麼!

但是,隨然有這小小,一段又一段的共鳴,但是整個電影結束之後,我卻覺得對於整體,卻只有說不出來的空白。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腦筋真的是一片空白。

布魯斯在看這片的時候,他的反應,讓我記憶深刻的地方有三個(順序可能有些錯亂就是了!):

第一個,是在守恆和正行同處一室的時候,背景音樂放出了「撫摸」。這個在我們也還青春的年代,打著「同志專輯」的名號的音樂作品中的一首歌。(我還認識有參與那張專輯之中錄唱的二個人呢!)布魯斯轉過頭來跟我說,「哈!撫摸耶!」

第二個,是正行在圖書館裡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下來。布魯斯轉過頭來跟我說,「我就覺得封面很眼熟,何老師的跨性/別嘛!」

第三個,是最後在沙灘上,康正行對余守恆攤牌的時候,正行說,「我要跟你說一個祕密。」這時候,布魯斯跟我說:「啊是怎樣?都已經上過床了,還要說什麼祕密呀?」(他對這個結尾真的是深深不以為然。)

隔天,我搭著飛機到了日本東京,開始我四天三夜的旅行。在六本木,東京電影節正如火如荼的展開。【盛夏光年】也正在此地宣傳。所以,我也在路上碰見【盛夏光年】的電影海報幾次。很神奇的感覺。

後來,我想,是一面聽著平井堅的催淚情歌的時候,這部開始的很可愛,結束的有點突然的影片之所以讓我有那種「空白」,也許,就是因為劇組人員太刻意地製造了「幾乎所有」的我們這個世代的同志的青春。因為一次又一次刻意要引起的共鳴,那麼會在無形之中加深了認同,但是這是得要非常小心從事的行為,因為,期望越大,當期望達不到的時候,之後的落差也會更大!所以越到後段,當大家越來越注視著電影要怎樣發展,怎樣結束的時候,如果太過突兀,那一整個影響就是讓人無言以對。也就是,空白。

也許,那段也曾經湛藍的青春已經離我太遠。但是,看見無力的正行因為得知了守恆和嘉慧的戀情而負氣離開,搭上公車,孤單的流淚的時候,我的心情也因此而被扯動了一下。是呀!那種感覺,雖然時間久遠,但是記憶猶新。這大概是其中讓我看得最動容的一幕了吧!

守恆車禍之後,正行還是去了警局用機車把他接回家。這唯一一次影片中正行載守恆(平常都是守恆載正行),守恆輕輕偎著正行。我也很感動。在大吵一架之後,無聲無息,不需要多說一句話就可以看出來其實兩個人還是互相在乎著對方,那其實比其他刻意明顯的環節還要讓人感觸良多。(儘管,其實這個安排在電影裡也是刻意的。)

另外,小小讓我覺得惋惜的則還有兩個地方:其一,這個電影就圍繞著三個人打轉,好像除了三個人之外,沒有別的關乎緊要的人物了。家長,模糊;朋友,模糊;同學,模糊。其二,正行的安靜內向與守恆的活潑外向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卻又有恐怕落於一般刻板印象的「陰柔」/「陽剛」,有些可惜。

不過,如果你問我,那你會不會推薦去看這一片呢?我想,我還是會的。雖然,之後我的空白讓我有些愕然,但是,就於支持國片,還有這一片對於同志的正面印象,我還是給予正面的評價的!尤其是嘉慧得知正行的性向之後的依然親近以及支持,這其實都是對於仍然處在不夠平等的台灣社會有相當正面的影響。又或者,是因為那種依依不捨,對於青春的眷戀吧!(雖然我覺得余守恆那個喜歡嘉慧的愛情,但是又不能沒有正行的友情的態度實在很…但是至少他比某些人掉頭就走或者翻臉如翻書的絕決要好的多。不過,電影小說的結局安排倒讓我有些意外…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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