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一日的時候,我去了倫敦一趟。主要是跟珊見面,然後一起度一個三天的長週末。她從北邊的布萊福搭巴士下來,我則是從荷蘭直接飛進希斯洛。距離上一次造訪倫敦,足足過了一年多!

我搭著早班機到達倫敦。首先發現地鐵開始使用一種類似台北市悠遊卡的儲值票。儘管我還是買了以往的Day Pass,但是總有種熟悉之中夾雜著些許陌生的感覺。這一種感覺就一直充斥著這三天的整個旅程。

因為珊的關係,這三天的長週末最後變成她的一人觀光旅程。我看起來比較像是她的地陪。差別只是她住英國,我住荷蘭。我陪著她去泰晤士河南岸漫步、拜訪了格林威治、逛攝政街、逛中國城、萊斯特廣場、看大笨鐘…這些事情我早就做過了千百回:從二千年夏天在倫敦念政經學院的時候、在蘭開斯特唸書的時候下來倫敦找Pao或是麵hang out的時候、二千零二年聖誕節自己一個人在倫敦過的時候、二千零三年十一月、十二月又有兩次在倫敦停留的時候。有時候我會開玩笑說倫敦簡直就像是另一個家一樣。

我這一次坐在Northern Line、Picadilly Line、District Line上的時候還一直在想。真的,這三條地鐵大概可以勾織出大半幅我在倫敦的行腳了!經過Euston和Victoria那兩個火車站的時候,我也一直想起之前在英國留學的時候總是在Euston搭車北上,或是還在倫敦的時候,有一陣子總是去Victoria附近買食物。

我甚至還是使用著我最初在牛津街上的維珍唱片裡買的行動電話號碼。所以總覺得好像一切都宛如昨日一樣。我要不是搭著District Line從Tower Hill趕到Temple去上課,就是從Pao在Golders Green的家出來,搭著Northern Line去Charing Cross附近閒晃。再不然是跟麵約在Picadilly Circus的售票處準備去哪兒吃飯聊天。或者,準備和Rido從Caledonian Road去哪兒clubbing。但是當我打開手機,查著sim card之中還存著的電話號碼的時候,才發現,大部分的人不是已經離開倫敦,就是已經失去聯繫了!

五年之中的時移事往恐怖地嚇人。

倫敦雖然大抵上市容依舊,但是還是看得見五年之間的變化。之前悠遊卡是一個例子。Picadilly Circus失去蹤影的Tower Records是另一個例子。Tower Of London之前修整好的街道讓我大吃一驚,好在那家依舊佇立的肯德基讓我確認我曾經的存在。就連道克蘭輕鐵都增建了!馬上倫敦的老double decker巴士也要被淘汰了。整個城市還是慢慢地在改變。我則是不知不覺地在遠離倫敦。或者說,遠離我記憶之中的倫敦。

台北呢?那是另一個我稱為家的城市。如果不是每四個月我會回去一次,恐怕一兩年之後,我也會同樣感覺這樣既熟悉又陌生的怪異吧!我突然才發覺,原來沒什麼事情是永遠不變的!難怪有朋友在回到台灣之後寫下了「Where is my home, mate?」的感嘆和疑問句。

以前抵達倫敦檢查簽證的時候,同一本護照之上除了觀光簽證,還有那一年半的學生簽證。翻到的時候,總還是會看一眼,想起些什麼。有時移民官還會問起以前在哪裡唸書。舊護照上的簽證到期之後,拿著新護照和新簽證,以前學生的記錄好像都封存了。當移民官只問你來倫敦做什麼、住哪裡,反而好像過去的種種不是被塵封就是被遺忘一樣。時移事往,時移事惘。

有時候當個浪跡天涯的旅人遊子還是有風險的!萬一我們漂泊太久,難免重回舊地的時候會有這種時移事往的迷惑和失落。這時候我會很高興,至少在台北,還有一群朋友是那樣殷勤地和我保持聯繫。

那種感覺像是小朋友生病了不能上學,還有好同學會幫忙把功課抄一份,然後在放學回家的時候來按你的門鈴,告訴你明天上課要交什麼作業,讓你不至於脫節,你在聽到門鈴,打開門,看見他們的臉的時候的那一種溫馨和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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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yan197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