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做了一件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縫床單。

是的,是那種穿針引線之後,在昏暗的房間裡面一個人坐在床邊一針一針地縫著床單。誰叫我某天晚上粗魯地把床單扯破了!?嗯,不過是在我一個人的時候,也只是做了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翻身。並不是什麼天雷地火還是乾柴烈火的場合!雖然,那樣應該更不錯……

我手邊只有之前在商務旅行的時候,從留宿的旅館中所得到的針線包。當然,這種針線包跟家裡媽媽和奶奶的那一大盒相比,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後來我跟媽媽在越洋電話之中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對於旅館針線包的評價就是「嗤之以鼻」,覺得那線的品質也不牢靠,針大概也不好穿。她趕忙說要幫我準備一個恰當的針線盒,要用那種現代化而不是要拿嘴巴含一下線頭,瞇著眼穿細孔的針。

我的女同事則是直覺地問我,「怎麼不買條新的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我哪裡來的心血來潮要來縫補床單。也許只為了一道長約二十公分、寬約十公分的裂縫而丟棄一張二米乘二米的床單有點太浪費;也許,只是覺得還要去找一條適當的床單有點太麻煩……

也許,只是突然想起「我也會縫一縫、補一補」這件事情。

都不記得上一次真的縫補衣服還是鈕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記憶中,離開台灣的這八年是從來沒有過。再之前,住家裡的時候,當然都是順「口」就差使媽媽不那麼順手地補一補、縫一縫。再之前當兵的時候,因為其實也是每星期回家,所以真有什麼要縫要補,當然也是媽媽代勞。

所以……

我猜想是小學四年級美勞課縫香包的時候吧!?因為是學校的美勞課,所以媽媽絕計是不會動手的,無論我的手藝有多糟糕,或是多讓她看不下去。其實,奶奶那時候有看不下去,而出手大概示範了十針。然後要我依樣畫葫蘆。

那時候,同學們總是作一些「驚人」的設計:小叮噹香包,小老虎香包,還是什麼米老鼠、唐老鴨的……我真的「一點兒」也不相信那些成品沒有同學的媽媽在背後撐腰。但是,蔡媽媽是不管我怎樣撒嬌、怎樣耍賴也就不會心軟。最後,我決定那麼我就做一個我可以做出來的香包吧!縫了個方方飽飽滿滿的「便當」,然後還拿緞帶包紮好。

當然,老師大概覺得這真是詭到了極點的怪主意。所以便當的分數當然沒有那些小叮噹還是米老鼠高。不過,老師倒是很坦白地加獎:「這前十針的工夫真好,你後面這些,要好好學著些,不要給奶奶漏氣了!不過也還中規中矩,有用手努力啦!」

那個香包已經沒什麼香味了,緞帶也不知鬆散去哪裡了。不過,飽飽滿滿地還放在台北家裡的一個藏寶盒裡面。

好多年之後,媽媽問起來過一次,「這是什麼怪東西呀?針插嘛?」我回答說,「並不是,是便當,是小學四年級你怎樣也不肯幫我縫香包之後,我自己搞出來的怪物小寶貝!」

然後我們笑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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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yan197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