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lliant Bry *：歡樂吧！生命

我想，是因為年紀的關係。

照我老爸的說法，是因為年紀到了。據我的觀察，好像也真煞有介事。一段時間沒有見面的朋友，就在這個當口紛紛開始貸款置產。而且，不管是單身還是結婚、有伴的。也許我這樣的說法未免太小資了一些，但是從三不五時會開始注意報紙上的房地產廣告，會開始逛以前從來不曾列入逛街清單的寢具店舖，或者開始在宜家還是無印良品會開始購買大型物件，似乎朋友之間的確有這樣子的趨勢。

於是朋友之間的聚會地點開始有了改變。邀約以「晚上一起來我家吧」的句型為基調開始變化。

家庭聚會以相當多元的方式在進行著。或許是好朋友的酒敘，也有可能是一大群人的餐敘，當然，也有可能是幾群屬性不同的朋友的茶敘。有的時候，主人展現精湛的廚藝，下廚擺出了一桌讓人贊歎的菜餚。如果主人不善於下廚，那麼取而代之的也有可能是一人一道家常菜；或者，就直接叫了外送的披薩或是點心。

雖然街角的咖啡館、精緻的餐廳、霓虹中熱血的KTV包廂各有各的風情，但是也還是各有各的侷限。在家裡，大概是最能夠放肆的地方了！但是，如果有爸媽和兄弟姊妹在場，這個放肆恐怕就得要默默打折了。

所以，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就因此而顯得珍貴。

況且，大家也好歹要趁機瞧瞧朋友砸了大錢裝修的小公館，批評指教也許不敢，不過肯定是要睜大眼睛也張大耳朵地聽聽主人的介紹（或者是炫耀）。

酒過三巡，當大家臉上都泛著些許微醺的粉紅色，音量也許再放大了一些，但是有著酒精的催化，似乎感情也就更交融了一些。

我突然想到，好久以前，當我們還在外頭晃蕩的時候，我們在彼此詢問，那比我們長一輩的人們怎麼都不出沒夜店了？這是不是就是答案呢？因為他們有著舒適而屬於自己的空間，所以就減少了在我們鍾愛的聲色場所中出現的機率？

上一次我找朋友們回家來吃飯，那還是好多年的事囉！之前，還要很恭敬地請爸媽移駕去外面約會，指使妹妹快去補習，才終於云出一個晚上些許空檔來。這一次，不需要那些功夫，直接邀約朋友便是。

所以那一夜，一群朋友就拎著吃的喝的來到我這個其實空蕩蕩的屋子。圍著客廳裡的桌子，聊開喝開玩開了。

也許我是那個從遠方而來的朋友，大家玩得不亦樂乎。那一夜，我很高興地，微醺著，送走了大家之後，躺在我的床上，望著天花板。歡愉著，暖暖的感覺。

幾天之後，我去拜訪另一個朋友的新居。她的設計師是另外一個朋友，所以特別別出心裁地為她打造了一個舒適又溫暖的空間。雖然位置離城市中心稍遠了一些，但是我的朋友很高興地獨居在城北的一角。她給了我一個非常詳盡的新居展示說明，包括各個設計和空間的細節和小故事。從言談神色之中，可以她多麼滿意這一個小小完全屬於她的空間。

我完全可以體會那種回到家之後，可以完全放鬆的感覺。在大門關起來之後，那一方空間，你可以完全放鬆、放肆。

所以，好像是真的。真的從某一段時間開始，我們就比較安於室了。某一段時間開始，我們就不想要輕易在外頭玩熬大夜的遊戲了。我不知道這是體驗還是轉變，又或者真的是自然而然。說起來，我覺得倒也還滿令人喜悅的。

但是換句話說，也有可能真的就是我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