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lliant Bry *：歡樂吧！生命

十二月二日的深夜，我們抵達哥本哈根。走出了誤點延遲半個小時的斯堪地納維亞航空班機（SAS）的艙門，這是闊別已久的哥本哈根機場。旅客服務中心的服務人員建議我們直接打的（搭計程車）去青年旅館，我們考量一下距離（其實不算是太遠，所以計程車費還不算太貴）和已經疲憊的身心，於是就攔了車直接往青年旅館直奔而去。這是我在2001年初訪哥本哈根那時就寄住過的青年旅館，所以不陌生，記憶猶新。

本來想與妹妹找間市中心的旅館住宿，但是無奈時間有些急迫，中意的旅館通通客滿，只好又找回舊識的青年旅館。所幸，從2002年開始，哥本哈根有了大眾捷運系統（Metro），剛好青年旅館旁邊就有一站，非常方便。這總比上次要以公車為主要交通工具方便許多。有很多導遊書的新版裡面就稱許「哥本哈根長大了！」

哥本哈根雖然說是北歐五國（丹麥、冰島、挪威、瑞典、芬蘭）之中最大的都市，但是與其他西歐大國家的首都比起來，還是小巧玲瓏地可愛。不過，雖然市中心小巧可愛，步行幾乎可以踏遍所有景點，但是哥本哈根的歷史可以說是源遠流長，一點也不遜色於其他歐洲國家。畢竟，這可是曾經讓南方歐洲人聞之喪膽的維京人的故鄉呢！丹麥官方簡介上也頗以現今的女皇，瑪格麗特二世，可以遠溯她的家譜到古早的維京祖先為傲呢！

我的前兩次造訪是2001年陽光燦爛的正夏和2002年的夏末秋初，所以自然是一片藍天白雲，陽光用到晚上九點、十點都還綽綽有餘。這一次在冬日抵達，我們雖說有心裡準備陽光四點就打烊，而且波羅的海的海風不會客氣，冬日北歐的寒冷也不會留情，但是還是被一大早那刺骨而且凜冽的颼颼寒風給教訓了一頓。

當然，我還是應著妹妹的要求，帶她去找小美人魚照相。小美人魚是很勇敢地衣著單衫，旁邊照相的旅客可是通通全副武裝：帽子、圍巾、防風外套、手套可是一樣也不能少。整個城市就像是一個冷凍庫一樣。這時也顧不得包的緊緊地會跟個小熊還是企鵝一樣，沒人想要在冷風之中逞英雄。這會兒可想起北海小英雄之中的小威為什麼會長成那樣了吧！氣溫大概要負點責任。

冬日的哥本哈根各博物館幾乎也都縮短了開放時間。大部分的都只從十一點開放到下午三點（夏天的時候，大部分可是從十點開放到下午五點呢！）。這樣其實是因為日照時間還真的不長，而且，基本上說是有日照，倒不如說其實就只是個稍稍比陰天微亮一些些的多雲天氣吧！太陽自然是躲在厚厚雲層之後了，那雲層還真是濃得化不開哩！真要在冬日來個萬里無雲，晴朗澄澈得天空，別說北歐難得，在全歐洲皆屬稀有珍貴呢！所以，我們這一次自然不能像2001年那樣跑遍各知名景點和博物館了。（這時我還真有點竊竊自喜那些觀光客到哥本哈根必修學分我可還真都去過了！）妹妹說，她希望來個輕鬆而且不會太勞累的行程就好，正好也頗符合節令限制的！不過，我們還是都造訪了在哥本哈根近郊的Frederiksborg（以前丹麥皇室的皇宮）和Kronborg Slot（莎士比亞筆下哈姆雷特的場景）。

這兩個城堡其實風格很不一樣。Frederiksborg被皇室使用為居住的城堡超過兩百年，所以富麗堂皇（雖然是斯堪地那維亞式的富麗堂皇，不能拿來與法蘭西王國的凡爾賽宮比豪華）。Kronborg Slot則是守著丹麥和瑞典之間的海峽北段的要塞。所以實用功能比外表重要。原本徜徉在Frederiksborg後面的皇宮花園應當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但是，攝氏零度，一邊感覺冷颼颼地刺骨寒風一邊打哆嗦，完全沒有想要逛花園的雅興。所以，我原本打定好可以來段「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的橋段並沒有上演。我妹妹結果比較想要去朝聖哈姆雷特。我們倒是在等火車的時候，跑進便利商店去買冰棒。低溫吃冰棒果真別有一番風味。爽快更勝熱天裡吃冰淇淋哩！

不過，到了哈姆雷特堡的時候，剛好售票處在五分鐘之前關門。雖說我妹妹沒有辦法逛那個其實一點也沒有什麼好逛的城堡，但是我們還是在城堡的大庭和外圍照了許多像（其實，這才是所有觀光客來此的目的，因為哈姆雷特是莎士比亞筆下虛構的人物，自然堡中沒有什麼他的遺跡；另外也因為這個城堡是以實戰為用， 內容都是很實用的擺設，所以也不是那麼夢幻。能夠當到此一遊的最佳例證的，就是城堡的建築本身了！）。

短短的三日，我們可是懶懶地起床（但是還是很早喔！七點鐘起身，吃吃弄弄出門的時候也九點鐘了！），然後早早就寢（因為有個嬌嬌女沒打算要調時差）。雖然說是早早就寢，我們還是在鼎鼎大名的新港（Nyhavn）旁吃大餐。冬天外面天起冷，自然所有的慾望都轉到了食物上面。馬上三天就便成了美食之旅。我們吃了新港旁的海鮮和牛排，又跑去吃地中海料理，果真民以食為天呀！

另外市中心有三家店是一定要逛的！Royal Copenhagen的瓷器、Georg Jensen的珠寶和Illum’s Bolighus的居家用品。如果說二十歲前半期的想望是關於名牌衣服、球鞋；二十歲後半期的想望大概就開始走向居家生活的品質：也就是前面這三家店幾乎可以包辦的。更妙的是，這三家店還排在一起，裡面樓層也互通，擺明了就是聯合起來要削錢的！只不過，還好我家不住丹麥，也賺的不是丹麥克朗，所以這三家店的東西，可以想望，可以遠觀，可以褻玩，就是不能買回家。一來是瓷器運抵台灣或荷蘭的時候可能已經碎碎平安（雖然我相信其實他們的店舖是有完善的打包和運送服務的！因為要服務高貴的日本觀光客嘛！），傢俱大到運回家還不如直接去家裡附近的Ikea買算了（雖然品質、設計和價錢都差很多！），至於Goerg Jensen…那種東西應該是給情人送或是送給情人比較有情調，自己買有點孤單的感覺。所以每次碎碎念完這些之後，就省下不少荷包錢，然後在心中編織一個「我以後要這樣裝修我的房子」的夢想。不過，因為房子還沒有買，所以當然夢想也還在建築之中！

在哥本哈跟的最後一日，天氣很不好地下著雨，雖然溫度回升了一些。我們沒有去什麼特別的地方，沒有做什麼太特別的大事，也沒有安排什麼太偉大的行程。在青年旅館裡，我們碰見一位在丹麥已經二十五年的台灣老伯。他一面拖著地，一面笑著跟我們聊天，問我們為什麼這種冬天跑來哥本哈根。我們回答，只是來過個週末，因為我妹妹一直想來丹麥，之前在英國唸書的時候又忙到沒時間，所以錯過了夏天，這次趁著她來參加畢業典禮，我就帶著她來丹麥逛逛。雖然下著雨，颳著風，外面天寒地凍，但是有一種樂趣就像是「有朋自遠方來」一樣讓人感覺溫暖，而且高興。

天涯海角，一對兄妹，兩個旅人。哥本哈根，攝氏零度，但是手中握的，心中感覺的可是正熱暖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