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lliant Bry *：歡樂吧！生命

其實，不是說很難跟另外一個人在一起。

而是這些年的跌跌撞撞之後，你已經知道你大概要尋找的是什麼。因為一個人的時候已經調適好了一個人的步調，覺得其實那樣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好。因此，也就不會那麼輕易地就點頭改變。

前晚，我和P在酒吧喝酒聊天。我們說到了「關於我有多難搞」的這件事情。英文中的difficult大抵就可以拿來作為我們中文裡面說的「機車、難搞、龜毛」這些形容的同意詞。

我說，我從來不諱言我是個很難搞的人。

每一次回到島嶼上，我就感覺到被溫暖所擁抱。溫暖的天氣、溫暖的人情。隨著溼熱的空氣慢慢地浮動著是這些溫暖的情緒，有幸福的感覺。

熟稔的朋友再一次看見我的ID閃著，小綠人報出了這個人正在線上的訊息時，馬上就捎來了一個訊息：「回來啦！？累不累呢？有空出來吃吃飯吧！」

澄淨的天空下 我想念寧靜的海洋
漆黑的深夜裡 我想念寂靜的長巷

澄澈的天空看不見漂浮的憂傷
燦爛的陽光灑了一地金黃
空氣清新地讓人嚮往

我的客廳空蕩得像是練舞教室。

對於還沒有買傢俱把空間規劃出來這件事情，其實，我還真的沒有很著急。遠在地球另外一邊的媽媽說：「那不用急，慢慢看！」住在Lelystad和Schiedam的兩位女朋友也說：「那真的不能急，要慢慢看！」這一會兒，倒是住在我家附近的比利時男孩有點不耐地說：「布萊恩，你早就應該要弄好了吧！？」果然殿下還真是有貴族氣息，受不了我們這種平民還是中華文化慢慢磨的功夫。

搬回城市的前三夜，突然感覺激動。從兩星期前接收新房子開始，我興奮的情緒就逐漸醞釀。過去兩個星期，慢慢把傢俬開始搬進去。然後跟著朋友去採購地板、油漆…然後看著第一面牆呈現完美的白色！雖然還有好多的工要作，但是總有一種夢想實現的感覺。

十年前的春末，我打包行囊離開了島嶼上的城市，在秋天到了另一個島上的鄉村。然後開始精彩的求學生活。八年前，同樣是春天，我又到了這個國家北方邊境旁的小鎮開始工作。我笑著稱呼這真是「鄉野傳奇」。以我一個在大都市裡面長大的小孩，竟然因為想要體會校園宿舍生活而選擇了英格蘭北郊蘭開斯特的大學念了一年的碩士班。然後又因為想要體驗歐洲的工作環境，而願意在薪資大打折扣的情形之下，到了荷蘭的荒郊野外。一待就是八年。

再一次在別人的身邊醒來，我才驚覺我最怕的事情，慢慢在發生。我好怕，有一天，萬一我習慣自己一個人睡，一個人醒來，怎麼辦！？

而我，這個早上，真的想要自己一個人睡，一個人醒來。

九月和十月份的時候，我在台北待了四十天。休了一星期多一點的年假；上了整整四個星期的班。這是自從2002年到荷蘭工作開始，待在台灣最長的一段時間。一直以來，我以為我大概習慣荷蘭的生活；回到台北恐怕會有點不適應；可是這四十天之後，我覺得似乎我低估我的適應能力了！

這一次停留之中，大部分的時間我住在三峽的父母家。偶爾才回大直住一晚。上班的日子，就要七早八早地起床。起床時間是早上六點鐘。我想只有當兵還有念中小學的時候才有這麼早起床吧！然後跟著父親的車進台北市。他把車停在台大之後，我再繼續搭著捷運去關渡上班。一整個從城外的荒郊野外到城內；然後再從城南到城北。

孤單的夜裡一個人醒來
雙人床的邊緣是我的懸崖
一座寂寞的島浮在湛藍的海

再過一個月又多一天
我會站在你的面前
看著你深邃的眼

下了標題之後，我突然想到Steve Winwood在1986年發行的專輯「Back in the High Life」。

連續四個週末，我都跑去阿姆斯特丹。當然有純粹去玩樂的，也有去辦事的，也有去幫忙的。快樂的時光總是快速飛逝，就連週間五天都可以因為對於週末的想望而迅速渡過……我也愈來愈高興距離我回到都市的日子愈來愈近。有種指日可待的快樂。

1939年的世界和現在很不一樣。

那一年，中國已經和日本打了兩年仗。蔣介石又發表了「告全國軍民書」和「告友邦人士書」，重申中國抗戰到底的決心。而那時候的台灣，還是日治。

從香港飛往阿姆斯特丹的夜航班機上，我異常地躺著睡了足足八個小時。不知道是因為國泰新商務艙的舒適，還是因為我已經步入老人的階段，但是我想也許，也許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在台北快樂地累壞了的關係。

除了去總公司上了五天的班，開了五、六個會之外，還去墾丁玩了一個週末。同時間，有一個朋友從荷蘭來拜訪台北，住在我和珊的家裡。然後，還要找其他的老朋友和老同學見面；也要認識新朋友，見見聊了許久終於會面的網友。不能夜夜笙歌的話，也要挑幾個沁涼的夜晚逛逛夜店喝個小酒。精神食糧和五臟廟祭品都是要採購的。順便還要為了面子問題，買買保養品。碰上端陽，家人要聚餐。媽媽還順便趁機會為了爺爺奶奶結婚七十年，提前切蛋糕。KTV要唱、陳奕迅的演唱會要看、溫泉要洗、夜市要逛、新護照要辦要領……彷彿就跟不夜的台北一樣，這是難得一次的「extravaganza」。

荷蘭有著連續好幾天的好天氣。就連今天原本早上還灰濛濛著的天空都在晌午時分也撥雲見日地晴朗了起來。於是，這幾天，在下午那短短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我都找了同事一起出門去散個步。只是短短地繞著廠區走一圈，但是荷蘭這裡綠地很足，所以有種在公園裡小散步的FU。

散步，順便透透氣。也可以說是終結一下早上以來累積了快一整天的鬱悶，換個心情，準備迎接五點鐘到來。

你知道我們蹉跎了多少時光在彼此進退兩難地說了喜歡對方又開著玩笑裝作那真的只是一個玩笑嗎？

出門的時候，匆忙之中瞥見一紙有著我名字的信封靜靜地斜躺在門旁的radiator上。我隨手拿了起來，然後鎖上門，離家工作去。

三月七日那一天的大事其實很瑣碎。瑣碎到我覺得也許用「大事」來形容有點過分言重了！簡單地說，三月七日那一天，我終於把我的房間整理到一個可以坦蕩蕩見人的地步。

有時候，看電視影集的時候也會意想不到地看見一段驚醒人的話。我從來也沒有想到有這樣一天，我會想要把愛蓮娜的一段話寫下來然後記得。主要原因是我還真的跟她，Eleanor Roosevelt並沒有很熟。當然，我們都知道她是美國歷史上相當有影響力的一位總統夫人，因為她先生當了美國史上最久的總統呀！而她之後也自己擔任美國相當出色的外交官。

有時候我真的打從心理相信，「亂中有序」的藝術大概是無法被荷蘭人欣賞或是接受的。從大部分荷蘭人的家裡都有條有理絲毫不紊的擺設看來，「亂中有序」大概是不存在的邏輯。